焦裕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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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时间: 2015-09-25 阅读次数: 】 【我要打印】【关闭】 |
作者:何香久 出版单位:河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1-12-01 图书简介 本书是第十二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获奖图书。 作品以真实的人物为原型,以真实的素材为基础,记述了党的好干部、人民的好公仆焦裕禄同志光辉的一生,浓墨重彩地再现了他带领兰考人民战天斗地、建设家园的感人场面,成功地塑造了焦裕禄这个立体多面、血肉丰满的文学形象,生动还原了一位人民公仆的人生传奇。 本书已入选中宣部、中央文明办、新闻出版总署联合推介的百种优秀思想道德读物,中宣部理论局、中组部干部教育局推荐的第七批党员干部学习书目。 本书目录 《焦裕禄》 目 录 第一章 崮山的天黑了 第二章 人间炼狱 第三章 来到大山坑煤矿 第四章 生死劫 第五章 地火喷涌 第六章 家在风雨飘摇中 第七章 拿起枪杆子 第八章 开花的石头与空城计 第九章 淮河大队 第十章 野火燎原 第十一章 铁砧子命 第十二章 在另一个战场上 第十三章 对决 第十四章 软山芋砸铁头 第十五章 让他自己挖井自己跳 第十六章 老百姓是汪洋大海 第十七章 同心结 第十八章 血液的沸点总是很低 第十九章 从“摇篮”到“熔炉” 第二十章 心里打了个结 第二十一章 吞下的糠团子像一团火 第二十二章 兰考啊兰考 第二十三章 是什么在锯着灵魂 第二十四章 把心挂在胸膛外面 第二十五章 掂掂“三害”的分量 第二十六章 新鲜的绿意 第二十七章 切肤之痛 第二十八章 心的感召 第二十九章 枝叶关情 第三十章 水深火热 第三十一章 我能给你们什么 第三十二章 爸爸陪你送酱油 第三十三章 心里的光亮 第三十四章 难以言说的情愫 第三十五章 兰考成了桐花的海 第三十六章 大地之子 后 记 内容选摘 第二十二章 兰考啊兰考 1 这天,焦裕禄刚到办公室,小董就来了,说开封地委张申书记打来电话,让他立刻去地委一趟。焦裕禄到了地委,张申书记早在办公室里等他了。见了面,开门见山问他:“裕禄同志,你到尉氏工作半年多了,有什么感受啊?” 焦裕禄说:“感受太多了。这几年刮‘五风’,河南受灾最重。人们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党中央提出大办农业、大办粮食,太及时了。尉氏是个穷县,可人穷志不穷,人们的心气越来越高了,干几年就会有变化。” 张申说:“裕禄同志啊,你在尉氏工作非常出色。地委准备调你到一个更困难的县去工作,任县委书记,你想不想去?” 焦裕禄站起身子:“张书记,你是我的老领导了,尉氏剿匪、淮海支前,我都是您的部下,您了解我。这次您把我从洛阳矿山机器厂调回尉氏,是给了我一个重要的锻炼机会。组织让我去哪儿我去哪儿,我是不会讲价钱的。” 张申问:“你不想知道让你去哪儿?” “去哪儿?” “兰考。地委决定兰考县委的王书记调出,由你来任县委书记。说实话,在选定你到兰考之前,我们曾先后安排了几位同志去任职,可是人家都不愿去,我就想到你了。必须和你讲清楚,兰考虽然与尉氏相邻,但那是全地区最穷、最困难的一个县,你在思想上一定要有充分的接受最严峻的考验的准备。” 焦裕禄表示:“越是困难越磨炼人,请地委放心。不改变兰考面貌,我决不离开那里。” 张申沉吟说:“裕禄同志,让你去兰考,地委也是下了决心的。又怕你身体吃不消,你的肝病还没痊愈,既要干好工作,又要注意身体。”焦裕禄说:“我这肝,全是剿匪时和黄老三喝酒糟蹋的,老毛病了,不碍事。到了兰考,我滴酒不沾就是了。”张申说:“我准备给你几天时间考虑一下,别忙着决定。”焦裕禄坚定地说:“张书记,我不用考虑了,我服从组织安排。” 张申说:“既然你决定了,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下。省委副书记李胜祥同志到开封来视察工作,见各饭馆要饭的很多,一问全是兰考的,让民政部门全体出动,一天收容了两千四百七十三个,最大的七十,最小的才四个月。这些人还在收容站,你陪我去看看?”焦裕禄点点头。 收容站大厅的长条椅上、地上坐的全是离家外流的灾民。那里的混乱场面,很像被一阵冰雹突袭的集市。 焦裕禄问一个中年人:“老乡,你是哪村的?”中年人回答:“张君墓的。”他旁边一个老人说:“俺是寨子的。”焦裕禄问:“你们这次出来,是想上哪儿?”“先在开封待一待,再去洛阳。”“我去巩县,那里收成好,人也大方,只要张开嘴要,人家都给。”一个年轻人说:“我想去西安、宝鸡那边。”另一年轻人说:“我去四川、云南。” 焦裕禄说:“去那么远呀?”那个年轻的灾民大概认为焦裕禄他们是民政局的干部,说:“民政同志,你们不知道,这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老话一点没错。不管到什么地方,只要一说兰考的,人家都同情,给你吃的,走时还给你捎上。” 那位七十岁的老汉插话:“咱兰考出要饭的,全国没不知道的。我五岁时到东北要饭,人家一听是兰考的,赶紧给端大渣子粥来。我都要一辈子饭了,今年七十了,全国没有我去不到的地方,到哪儿一提兰考,都知道。”焦裕禄问:“您老这么大年纪,出门多辛苦啊。”老汉说:“出门辛苦,在家肚子苦,没吃的没烧的。” 一个中年人说:“出去一年,肚子能吃饱,还能捎回些馍干、粮食。”七爷说:“咱兰考人都说:要上三年饭,给个县长也不干。”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挤过来。焦裕禄摸摸他的头:“几岁了?”“七岁。”“你跟谁出来的?”“俺哥。”“你哥几岁?”“九岁啦。”“这么小,你会要饭吗?”“咋不会?俺给你学学。” 他伸出一只手:“给块馍吧,俺是兰考的大爷。”大家笑了。 焦裕禄问乡亲们:“你们有没有会什么手艺、技术的?”这下人群里热闹了,“我当过木匠。”“我烧过窑。”“我会打铁。”“我干过打绳的活儿。”“我做过豆腐。”“我会劁猪阉牲口。”……焦裕禄说:“乡亲们,你们当中有很多人掌握着一门技术,这是吃饭的本钱呀。这技术是什么?就是金饭碗。有句老俗话:家有斗金,不如薄技在身。你们还应了一句老俗话:捧着金碗要饭吃。兰考连年遭灾,人们连饭都吃不上,你们的技术也就无用武之地。可是到了那些年景好的地方,这些技术全有用了。我看咱们是不是这样,你们出去要饭,给社会和别人增加了负担,不如把有技术的或没技术有力气的人组织起来,由县里给你们去联系,找干活儿的地方,靠劳动吃饭,既可度荒,也是一件光荣的事。这个主意好不好?” 灾民们纷纷议论:“这主意不错。”“省得让人家当盲流,赶来赶去的。”“主意好,可是谁管咱呀?”焦裕禄说:“县委会管的。你们放心。”张申用欣赏的目光很专注地看着焦裕禄。 中午,张申招待焦裕禄在地委大伙房吃饭。两人买了饭,端到一个靠窗的桌上。张申说:“裕禄呀,跟你谈话之前,我有些担心,你搞过土改,搞过工业,当过县委副书记,对农村工作熟悉,但是在一个县的领导工作岗位上的经历短了些,而且兰考又是这么一个特殊的县。在兰考工作,光有决心、有热情是不够的。刚才去了趟收容站,我心里有底了,你能行!”焦裕禄笑了:“张书记,你考我呀!” 张申说:“今天没让你喝酒,我给你带两瓶清烧走吧。”焦裕禄说:“我才表态了,到了兰考,滴酒不沾。”张申说:“留着给你接待客人。兰考的酒是地瓜干做的,喝了伤胃伤肝,我给你带的清烧是纯粮食酒。你万一要是忍不住,解馋喝上两口也不至于把身子喝伤了。”焦裕禄大笑起来。 2 就要离开尉氏了,焦裕禄交接完了工作,又想起自己用的这辆自行车最近经常发生故障,便去车摊上修车。 徐俊雅的母亲戴副老花镜,靠窗缝缝补补。徐俊雅在院里洗衣服,看着几个孩子喂两只小野兔。县委第一书记夏凤鸣推门进来了,孩子们欢快地叫着“夏伯伯”迎过来。夏凤鸣拉过孩子,看看他们身上褴褛而单薄的衣服,这时已经进入深冬了。 徐俊雅说:“夏书记,快到屋里坐。老焦修自行车去了,他说把他骑的那辆车子修好了再交回县委。去了这半天,也该回来了。”夏凤鸣说:“这个老焦,就是修车,找办室同志们不就行了,干吗自己去?”徐俊雅说:“我也这么说来着,他说那辆车子他骑了半年,熟悉,知道哪儿该修。”守凤给夏凤鸣倒了碗水:“夏伯伯喝水。” 夏凤鸣接过水碗,拍拍守凤的小脑瓜。又问老太太:“大妈,缝什么呢?”徐母说:“他爹的衣裳。都补十几个补丁了,再补都挂不住针了。”夏凤鸣说:“俊雅,刚才开了个常委会,专门研究了一下你们家的事。大家说,老焦到尉氏这半年多,风里雨里没闲过一天。天气都这么冷了,他连件棉袄都没有,几个孩子还穿着单衣。老焦要到兰考工作了,那里临黄河,风沙又大,你们一家人就这么走了,同志们心里不是滋味儿。” “夏书记,您……” “大家一致提议,为老焦做一套新棉衣。可是同志们都知道老焦的脾气,怕他不答应。入秋时县里批给你家的布票,不就让他退回来了?这次我们得到了地委的批准,地委指示我们将组织的这个决定正式通知老焦。还有,县里批了五十尺布票,给孩子们也做身棉衣。”徐俊雅说:“夏书记,老焦他不会同意的,为先前那布票的事,就和我闹嚷过,最后我把布票送回办公室,才没事了。” 正说着,焦裕禄回来了。他看到了夏凤鸣,一笑:“老夏来了。”徐俊雅说:“老焦,夏书记说县委准备给你做一套新棉衣。”焦裕禄说:“这怎么行?我不要!”夏凤鸣说:“老焦啊,现在是大冬天了,从咱尉氏县走出去的一个县委书记,不能连身棉衣也没有!这是地委和县常委会的决定,希望你服从。”“老夏,同志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个决定我不能服从。干部调走要带东西,这不是个好风气。”“老焦啊,这真是组织决定。还有这次批给你五十尺布票,是给孩子们做衣服的,你看你这一窝子燕儿呀,都冻成啥样了。”夏凤鸣的眼睛湿润了。 焦裕禄说:“老夏啊,我只是想让自个儿心里踏实些,忍得一时寒,免得百日忧啊。” 夏凤鸣脱下自己的大衣:“老焦,我这件大衣可不是公家的,你穿上!”焦裕禄推辞着:“老夏,别……别……”夏凤鸣硬是把大衣披在焦裕禄身上:“我还有呢,咱们老伙计了,你不嫌旧就行。”说完放下大衣走了。 3 寒风挟着沙尘,在原野上肆虐。 一辆骡车行走在崎岖的土路上。赶车的是一位老汉,他是兰考县城关公社老韩陵村饲养员肖长茂。 到兰考赴任的焦裕禄坐在车厢里,他身边只有一个简单的柳条编的提箱。本来,他是乘公共汽车前往的,走到半路,汽车抛了锚,幸好搭上了这辆骡车。 肖长茂老汉赶着车,问坐车的焦裕禄从哪儿来。 焦裕禄说:“尉氏。汽车在路上抛锚了,走这半天了。大爷,要不是碰上您这挂车,我怕是要走到兰考去了。大爷您贵姓?”肖长茂说:“姓肖,叫肖长茂。城关公社老韩陵村的。你碰上我算巧了,我是到尉氏拉豆饼去了,一年才拉这一趟。从这儿到兰考还有十多里呢。” 焦裕禄问:“大爷,咱兰考今年年成咋样?”肖长茂说:“不咋样。除了涝就是旱,旧社会咱兰考有个顺口溜:旱了给人熬碱,涝了给人撑船。不淹不旱要饭,死了席子一卷。这是老天留给人的一块绝地。” “噢……”焦裕禄沉吟起来。肖长茂接着说:“咱兰考这个地方,蛤蟆撒泡尿就涝,七天不下雨地皮冒烟。今年从农历七月半头到九月二十,连着七十天不开晴呀,红薯、棒子都臭地里了。麦子边种不上,明年又瞎了一季庄稼。还有就是风大,一刮风就有沙暴,昏天黑地,娘哎,对面看不见人。同志,你说咱这地儿风有多大?” “多大?”肖长茂伸出一只拳头,“这么大。”“拳头大的风呀?”肖长茂笑了:“告诉你吧,风刮起的土坷垃有这么大。”焦裕禄递给肖长茂一支烟。肖长茂把烟卷掰成两段,把其中一段放在烟袋锅儿里:“同志,你到兰考办事?”“大爷,我是到兰考工作的。”“到兰考工作?我说你这同志可真是,哪儿不好去,偏偏到兰考工作。没人愿到这儿来,给个县长也不来。真的,不骗你,咱们兰考县长走了半年,还没愿来的。连给个县长都不愿来的地方,你来做甚?” 走了一程,前边,一大群逃荒的乡亲塞满了道路。他们或担筐背篓,或用独轮车推着铁锅、铺盖和孩子,在料峭的寒风里瑟瑟发抖。十几辆自行车从另一条路上飞驰而来,骑车的是干部模样的人,他们下了自行车,把车横在路上,挡住逃荒人群的去路。为首的一个干部大声喊着:“社员同志们,我是县委劝阻办主任李成,大家还是回去吧,不要走了!外流出去也不是办法呀!” 被挡住的乡亲们纷纷嚷着:“你们要干啥?凭啥不让俺们走?” 那个叫李成的劝阻办主任喊道:“乡亲们,上级有指示,一个人也不许走!” 逃荒的人们嚷着:“你们不让走,饿死人你们管不管?”一个三十五六岁的汉子揪住李成的衣襟:“什么县委劝阻办?有本事你让老天爷不刮大风扬沙子,不闹大旱发大水,你以为俺愿意走哇,这都进腊月了,谁不想在家过年?锅都吊起来当钟敲了!”李成往人群里看了一眼,看见一个中年女人扶着一辆独轮车,车上一边是一个老太太,一边是一个一两岁的孩子,身旁还跟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李成喊道:“哎,这不是寨子大队的大队长刘秀芝吗?你是大队干部,怎么领头对抗上级指示?” 那个叫刘秀芝的女人低下头去。李成走了过来:“刘秀芝同志,你是共产党员、大队干部,快带人回村!你不怕受党籍处分?” 汉子说:“少吓唬人?这带头的是俺,不是她!”见李成盯着他看,汉子拍着胸脯:“咋了?俺叫豹子,三代贫农,你想杀还是想剐?” 李成说:“是你?上次你领头外出,被拦回来了不是?怎么,这回又你领头?”“没错。上回你说救济粮马上就到,不让俺走,又挨了一个多月,实在扛不住了。你们不能把人把死路上逼吧?” 逃荒的群众与劝阻办的干部形成对峙。劝阻办的干部站成一道人墙,封住了道路。群众往人墙外拥动,与干部们推搡着。焦裕禄乘坐的骡车被挡在人群外边。 焦裕禄下了车。被围困在人群中间的李成喊:“社员同志们,你们是听县委的还是听少数人的?不要走啦,快回村吧!” 另一位劝阻办干部也站在高处喊:“乡亲们,我是县民政局的刘占廷,现在民政上正在想办法,大家还是回去吧。劳力都走了,地谁来耕?谁来种?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呀!” 一社员说:“耕地?地都让沙子淹了,耕个龟孙!”有人附和:“地里盖了二尺厚的沙土,咋耕?”“种一季庄稼,连把柴火也落不着,咋活呀?”一时间,群众与劝阻办的干部互相推搡起来。刘占廷忽然看见人群里一个姑娘搀着一个白发老太太往前挤,他愣住了。怔了一小会儿,他不顾一切分开人群,向前挤去。他呼叫着:“娘——娘——” 老太太也高喊:“占廷!”姑娘也大声喊着:“哥——哥——”刘占廷挤过去,把母亲和妹妹拉到一边:“娘,你和妹妹干啥去?”老太太说:“跟大伙儿出来,和你妹到外边待几个月。”刘占廷问:“政府不是发救济粮了吗?”老太太说:“那点粮食,留给你爹和你弟弟吧。”刘占廷说:“娘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出去多难呀!”老太太说:“再难也比在家里强呀。不用惦着,有你妹,有乡亲们呢。” 路口上,焦裕禄拦住李成,搬开了挡路的自行车:“让乡亲们走吧。”李成疑惑地看着焦裕禄:“你谁?不让外出逃荒是县委的指示,我是县委劝阻办主任,你让我放人走?”焦裕禄说:“把人留下,吃啥?”李成推了一把焦裕禄:“你以为你是谁呀?让开让开!告诉你,你敢存心搞破坏,就把你带到县里去!” 焦裕禄挤进人群里,李成命工作人员:“拉住他!问问他是干什么的?”焦裕禄说:“民以食为天,老百姓要吃饭,这就是天理!你们懂不懂?” 李成问:“你到底是谁?”焦裕禄说:“我是到兰考工作的焦裕禄。”李成大惊:“焦书记,是您。我们误会了。” 焦裕禄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裹在刘秀芝独轮车上的老太太身上,把围巾解下来裹住了那个一岁多的小男孩。他握着一位老人的手,那双手长满了冻疮。他把自己的旧手套给了老人。那位老人对焦裕禄说:“同志,俺们不愿走哇!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实在是撑不住了。这不,家里只有二斤高粱面了,掺了糠,蒸了几个窝窝当干粮……” 豹子也说:“是啊,今年咱兰考遭灾最厉害的就是寨子,麦收时一人分了不到一斤麦子,秋粮也没二十斤,实在是没办法了。” 刘秀芝说:“乡亲们真的是撑不下去了,能卖的东西全折卖了,能吃的不能吃的也全没有了。大队开了介绍信,让社员们去找条活路。” 她把怀里揣的介绍信递给焦裕禄。李成说:“秀芝同志,你身为大队干部,怎么能给社员开这样的介绍信?”刘秀芝说:“李主任,俺们的介绍信只介绍外出的社员的身份,省得到了外边让人家当盲流到处赶。大家都在保证书上按了手印,撑过了这一冬,等开了春一定回来。” 焦裕禄看着介绍信,眼里噙满泪水。乡亲们用惊诧的眼神看着这位被李成喊作焦书记的人。李成说:“焦书记,您快帮帮忙,给乡亲们讲几句话吧,我们实在是拦挡不住了。” 焦裕禄站到高处,大声说:“乡亲们,大家走吧,路上互相照应着,记住到了地方给大队里来个信,明年春天,我去把大家接回来!” 李成疑惑地看着焦裕禄:“焦书记,这……”焦裕禄重重拍了拍李成的肩膀,李成搬开了自己的车子,劝阻办的干部们也都把各自的自行车搬开,让出了路。 刘占廷从衣袋里翻来翻去,翻出了一些零钱,塞到他娘手里:“娘,我兜里只有这九块多钱了,你带上。”老太太又塞给儿子:“不,不,你工资也不多,还得养一家子人呢。”刘占廷说:“娘,你拿上吧。你不拿上我更难过了。”又对他妹说:“妹,你到外头千万照顾好咱娘。” 逃荒的队伍走了。焦裕禄心情复杂地望着他们寒风里的背影。 4 兰考县正开三级干部会议,县委、政府两大班子领导集中在常委会议室听各公社的汇报。焦裕禄穿一身洗得发白带补丁的中山装,戴一顶“四块瓦”火车头棉帽,被县委秘书李林带到会场上。 张营公社社长老洪正在汇报:“我们张营公社今年受灾严重,人均生产粮食不到七十斤,群众生活困难很大,干部情绪也不稳定。这次三级干部会,大家学习了八届十中全会决议,有些信心了。” 焦裕禄突然一怔:洪哥? 尚未离任的王书记主持会议,他又点一个公社干部:“下面爪营公社。” 爪营公社党委书记汇报:“俺们爪营比张营还要差些,十六个自然村普遍严重缺粮缺柴,以前爪营商业贸易比较繁华,新中国成立前就有京广杂货铺、铁木业铺、棉布行,这些年商贸基本上没有优势了……” 焦裕禄坐在一个角落里,掏出笔记本作会议记录,一边记录一边接烟,两支烟在手中对接,看也不用看,便准确迅速地接好,一口接一口地抽着。 旁边的人很奇怪,相互耳语,把目光投向焦裕禄。一个人问,这是谁?旁边的人说不知道。问话的人说,你看他烟瘾倒是真不小。 这时秘书李林走到主席台上,递给王书记一张条子。王书记看了条子问:“焦书记到了?”李林向下边指了一下。王书记说:“好了。刚才十个公社都汇报了各自的情况,县委办公室要把汇报整理一下,呈送新任的县委书记焦裕禄同志。同志们,根据开封地委决定,我将要调出兰考,由焦裕禄同志任我县县委书记。现在,焦裕禄同志也到了会场,我们欢迎焦书记!” 焦裕禄站起来。大家鼓起掌来。 老洪一惊:“禄子?” 旁边的人问老洪:“洪社长,你认识新来的焦书记呀?”老洪说:“岂止是认识,俺俩,话儿长了!” 台上王书记大声说:“请焦书记给我们讲话。” 焦裕禄摆摆手:“刚到兰考,还不熟悉情况,今天就不多讲了。毛主席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既然到兰考来工作了,就要真正扑下身子,实实在在地把兰考的事做好。我个人没有特别的本事,有党的领导,有大家的支持帮助,我有这个信心。” 大家再次鼓起掌来。 三级干部会散会了。走出会场,焦裕禄快步追上了老洪,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抚今忆昔,两人都感慨万千。 老洪说:“禄子,我简直像做梦一样啊。” 焦裕禄说:“洪哥,从淮海战役支前咱们在睢宁集碰面,一晃又是十几年了。”老洪说:“可不是嘛。听说你到洛阳搞工业后又调回尉氏当县委副书记,还惦记着去看你呢。没想到,刚刚半年,你也到兰考来了。弟妹做啥工作?”焦裕禄说:“你弟妹还在尉氏呢。”老洪问:“有几个孩子啦?啥时把家眷接到兰考来?”焦裕禄回答:“六个孩子了。闺女儿子都是三个。忙过这一段,就让俊雅和孩子们过来。” 老洪说:“早点把他们接到兰考来吧。我家安在张营公社,有空你去啊。” 来源: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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